困惑: 音乐到底该怎么学?

最近看了不少TwoSetViolin(u2b)的节目, 回想到了我曾经那8年的乐器”学习史”. 我不是音乐专业的, 但是我也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.

直截了当的说, 我是相当讨厌那阵子经历, 以至于后来街坊邻居谁家小孩子学了乐器, 我心里都在想:”救救孩子”.

一

颇为讽刺的是, 我正经开始”懂”音乐, 是从我放弃的时候开始的. 有人说, 无论我是否讨厌那种经历, 但是也是那个经历给了我鉴赏能力和(完完全全已经废掉的)演奏技巧出现的契机. 我不否认这点, 的确, 我若是当初没学过, 我可能这辈子和乐器没有任何关系. 但是, 我们来看看我早年是如何学的: 请你想象一下:

1. 现在你面前有个手册, 和一个有一堆按钮的键盘.
2. 手册告诉你, 你需要按键盘上的哪个键, 用多大力按, 什么节奏按, 按多长时间.
3. 好, 现在你去练习按按钮, 每天按几十分钟到几个小时不等, 搞到手疼腰酸屁股痛, 按错就骂你.
4. 下个星期换一个手册.
5. 业余等级考试就是: 给你一个又臭又长的册子, 一样的东西, 按几个月不换, 最后按给考官看.

这是什么? 这是虐待. 你可能说, 你太偏激, 你这完全忽视了它会”制造声音”. 然而你去听听, 头一年的曲目你再怎么练习, 它都是无聊乏味的, 练习曲也不会好听. 并且, 如小提琴一般的乐器, 初学时”制造的声音”只会让旁边的人感到暴躁无比. 学生自己会觉得好听么? 最后, 当学生练成的时候, 这首曲子他自己早已听了千百遍, 相信我, 一首曲子你自己听千百遍, 即使本是天籁也是一种虐待.

于是, 你听过的很多诸如”一个可以把<命运>演奏得出神入化的小男孩成功的秘诀是:我恨钢琴”的笑话, 其实就是这个意思.

二

曾经带着别人家孩子练琴, 人家弹的美国的那啥汤普森的那套教材. 那首是溜冰场什么的来着. 毛事是用溜冰的情景作为连线标记的练习曲. 可怜了人家小学都没上的小女孩, 生长在中国南方, 雪都没见过几场, 还是别说溜冰场了.

美国那个教材如此设计是为了贴近生活, 像是给药里加糖一样让孩子吃的下去, 挺过那”虐待”的时刻, 问题是你引进的教材贴近的是美国生活, 但是这孩子是中国生活…这口味不对.

所以, 我们有好的本土教材吗? 不知道. 我只知道, 我那个时候用的就是汤普森, 十多年后, 依旧是汤普森.

我并不认为在教材方面, 现在有多大改进.

三

现在回想, 我对乐器的教学是失望的. 隐约记得在当时教培机构的墙上有这么一排红色, 大大的字:

音乐陶冶情操

但是我在那里感受到的, 只是对音乐的亵渎, 对人的虐待.

对于音乐, 我想说或许它和美食一样. 你未必是一个厨师, 但是要能享受佳肴. 我不理解的是, 很多时候人们在学乐器前并不能够享受这个乐器演奏的音乐(尤其是古典). 结果就像没有味觉的人在学厨艺一样, 每一次练琴, 甚至不知道应该把它演奏成什么样子. 这样对自己品鉴能力无益, 也不可能学好演奏. 说是学的音乐, 实际上, 只是在练习按钮按压,拨弦拉弓吹气技巧. 和音乐本身没有任何关系. 可悲的是, 我能看到的大多数的乐器学习都是这么荒唐.

不如先放下乐器, 从听音乐开始吧.